時小念覺得自己被侮辱了：“你覺得我窮的買不起公寓？”

“當然，你喜歡我名下所有的房產，除了顧家大宅是爸的外，我都可以轉給你。”顧南城卻說出了讓時小念驚訝的話，“明天，李銘會來找你。”

“我不稀罕！”

時小念在怒吼，但是顧南城卻沒理會時小念的怒吼，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，留給時小念的，就是倨傲的背影，清冷，卻不帶一絲的感情。

她簡直不敢相信，今天來找顧南城離婚，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。

她以為自己大方的放棄了顧昕恬的撫養權，顧南城就會順利的簽字。

偏偏，她最後還是給自己下了一個套，仍然沒能從顧南城的世界裏逃出來。

時小念大口大口的喘氣，那種呼吸不順的窒息感又已經輕易的席卷了自己周遭的每一根神經，險些崩潰了。

最後，她幾乎是用力的吼，在顧南城進電梯的瞬間：“顧南城，我爺爺待你一直很好，為什麽要最後的關頭放棄我爺爺，把藥給了慕夏安。你明明知道，慕夏安的情況根本用不到，但是對於我爺爺而言，在那一瞬間就是救命的！”

說完這些話，時小念已經精疲力盡，腦袋越來越沈，甚至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幻覺。

“小念！”顧南城猛然的轉身跑了回來。

在時小念落地的瞬間，他抱起了時小念，眼中的緊張一閃而過：“我帶你去醫院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時小念緩過神，“告訴我為什麽！為什麽放棄我爺爺，要給慕夏安，你真的就這麽在意慕夏安嗎？我可以成全你和慕夏安，但是你為什麽要放棄我爺爺。我爺爺對你不好嗎？你明明知道我爺爺更需要的！”

“誰告訴你這些事情的！”顧南城很久才開口反問時小念。

“誰告訴我不重要。你承認了是不是！”時小念悲涼的笑了，“原來我對於而言，真的什麽都不是，慕夏安才是你的真愛，是不是！”

顧南城沒說話，只是扶著時小念。

時小念看著顧南城，忽然就這麽似笑非笑：“我的心臟做過手術，其實你早就知道，對不對！你願意和我靠近，無非也就是因為我的心臟，你認為是慕夏安的。你在我的身上，一直在找慕夏安的痕跡，不是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包括我的眼睛。我問過我的爸爸，他說，當年我一直發燒，最後導致眼睛失明，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，慕夏安的心臟和角膜給了我。我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麽，但是這是真是存在的侍寢個，不是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看我的眼神，也是在找慕夏安的痕跡。難怪盛媛媛在的時候，豐城的媒體都說過，我和盛媛媛有幾分的神似。結果呢？我和盛媛媛都是慕夏安的替身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不敢否認，是不是！”時小念忽然就這麽笑了起來，“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。也許你周圍的任何一個女人，都只是慕夏安的替身。只不過，我這個替身對於別人而言，更顯得有意義。你在我身上找到了慕夏安生命的延續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所以，你才能不顧一切的執意的要我！甚至當初背上這樣的罪名也在所不惜，不是嗎？”

……

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的時候，時小念才覺得一切是那麽的血淋淋。那些交織出來的美好夢境，現在看來卻變得如此的可笑。

她自以為是的幸福，都只是建立在別人影子的基礎下，她也至始至終都是別人的影子。

可笑，也很可悲，不是嗎？

她和盛媛媛有什麽區別，只不過是一個更高級的替身而已。

“現在慕夏安回來了，你和我再一起糾纏有什麽意思？就因為我們之間多了一個恬恬嗎？還是你覺得，起碼我跟你在一起這麽久的時間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嗎？”時小念自嘲，“很抱歉，這樣的施舍，我不需要。”

……

不管時小念怎麽咄咄逼人，顧南城始終都保持了沈默。

最後，說到時小念自己都沒聲了，推開了顧南城，朝著公寓外走去，留給顧南城背影，聲音卻顯得絕然的多：“顧南城，我和你，沒有未來了。真的沒有了。我沒辦法接受，我是一個替身的事實，我也沒辦法接受，我的家人對於你而言，什麽都不是的事實。”

說著，她的聲音忽然就低了下來：“真的不能接受。”

在時小念的手扣在門把的時候，顧南城這才很淡漠的說著：“在你的心裏，我始終是這樣的人，是嗎？”

“不，曾經不是。”時小念仍然背對著顧南城，似乎陷入了回憶，“曾經的你，是我的全部，曾經的你，可以讓我奮不顧身，曾經的你，就算把我推出去千萬次，我都可以不要臉的回來。”

“現在呢！”

“現在，再也不可能了。”

“真的不可能？”顧南城的聲音壓的很低，“一個表面看見的事實，你就選擇放棄我？”

時小念沒說話。

“這麽長的時間，只有今天，你質問過我，別的時候，你問過我嗎？”

“這很重要嗎？”

“是不太重要。但是也證明了，你對我並不信任，不是嗎？”

……

意外的交談，顯得給的平靜。

“顧南城。”時小念忽然轉身，“我不管你後來對我什麽感覺，起碼最初，你真的是這麽想的，這一點，我無法接受。我更無法接受，不僅我在你的心裏，抵擋不過一個慕夏安，我的家人更是如同螻蟻。”

顧南城沒有說話。

“顧南城，如果真的像你說的，別有理由，那麽，慕夏安在你心裏也不是唯一的話。那你真的太可怕了。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，而沒有別人。所有的人和事對你而言都只是附屬品。”

時小念從來沒這麽清明的看過一個人，所有的花火都已經在這麽多交雜而過的事情裏，漸漸的冷淡了下來。

“顧南城，再見了。”時小念的話，帶著絕然。

“你認為，站在你身邊的人就不帶一絲的目的嗎？”忽然，顧南城開口。

“這和你沒任何關系。”時小念不想繼續交談，“你不願意簽字，那是你的事情，這種有名無實的關系，我也不在意。離婚，早晚都可以的。這個世界，也不是只圍繞著你轉的。”

這一次說完，時小念沒在停留，而是就這麽走出了公寓。

顧南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，看著時小念離開的身影，眼眶微微泛了紅，薄唇微動，但最終卻沒開口叫住時小念。

有些事，身不由己，進了這個坑，就怎麽都爬不上來了。

有些事，他比時小念還痛苦，但是卻沒任何選擇的權利。

有些事，如果一直在，那永遠都是一個安全隱患，不是現在，那就是將來。

如果真的能讓時小念安然無恙的脫身，對於顧南城而言，就算被全世界唾罵，他也不會開口多說一句。

很久，顧南城才平覆了心情，卻始終不曾離開公寓。

似乎，公寓裏，還隱隱的透著時小念的氣息。

……

——

時小念一出公寓門，就被記者圍的嚴嚴實實的：“時小念，你今天是和顧總簽字離婚的嗎？”

“你是上門討伐慕小姐的嗎？”

“時小念，對於顧總和慕小姐之間的事情，你有什麽說的嗎？”

……

記者對於豪門八卦的熱情一直不減，更不用說，豐城這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豪門。

意外的，這一次時小念沒拒絕記者的追問，就這麽淡定的站了下來，墨鏡從臉上脫下，一瞬不瞬的看著記者。

記者被時小念的氣場弄得有些怵，有片刻，他們覺得，時小念是被顧南城附體了。

時小念卻始終很冷淡，一字一句的開口：“首先，我和顧南城婚姻關系沒結束之前，慕夏安對我們而言，就是涉足婚姻的第三者。我需要對一個第三者有什麽太多的想法嗎？”

記者嘩然：“……”

“其次，各位關系我和顧南城先生，那麽，我可以告訴各位……”

周圍的人，屏住了繼續，誰都沒想到，最後這個突破口竟然是在時小念這裏。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，時小念的話還來不及說完，顧南城的身影忽然就這麽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面前。

瞬間，大家面面相覷。

顧南城輕易的掌握了現場的主動權：“我和我太太並沒離婚，各位如果只是好奇這一點，就沒有繼續追下去的必要。”

這話，鏗鏘有力，明白的告訴在場的人，他和時小念不可能離婚。

這也是事情發生這麽長時間來，第一次顧南城這麽堅定的說出這樣的話。

記者你看我，我看你，誰都沒敢再開口，一直打有人不怕死的冒出頭：“顧總，那慕小姐呢？”

“你都稱她為慕小姐，不是嗎？”顧南城的口氣很淡，四兩撥千金，“我顧南城要換老婆，自然會昭告天下，不需要你們每天追著我來問。嗯？”

“……”

這一下，現場安靜了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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